1986年夏末,广西桂林的街头,一位神秘女子正匆匆行走。她穿着简单朴素,乍看之下不过是寻常百姓,但细细观察便能察觉她身上有种独特的气质,绝非凡俗。只见她面带紧张神色,边走边不停左顾右盼,仿佛在警惕身后是否有人尾随。她之所以如此慌乱,源于她非比寻常的身份——她正是声名赫赫的白崇禧将军的女儿。这次她冒着风险乔装潜入大陆,目的就是要完成父亲临终前交代的心愿。
提起白崇禧的子女,很多人可能最熟悉的便是著名作家白先勇,他笔下的作品广受欢迎,享誉文坛。但其实白崇禧的子女们各个领域都有杰出成就,远不止白先勇一人。白崇禧和夫人共有十个孩子,七个儿子,三个女儿。对白家的儿子们来说,白崇禧是一位严格的父亲;但对三个女儿,则表现出截然不同的温柔与关怀。
白崇禧的三个女儿分别是白先智、白先慧和白先明。除了身体较弱的白先明外,另外两个姐妹从小接受了良好的精英教育,学业和事业均取得了不俗成就。1946年,大女儿白先智赴美国留学,原计划完成学业后马上回国与家人团聚,但由于国内局势动荡,她直到十二年后才得以与家人重逢。
为了保护家人避免卷入政治漩涡,白崇禧的四个子女相继移居美国。次女白先慧的经历与姐姐相似,接受精英教育后留在美国,投身社会福利工作。她的丈夫是一位化学博士,夫妻二人生活平静,与政治毫无瓜葛,这正是白崇禧所期望的——确保子女们能安稳生活,远离政治纷争。
展开剩余79%1966年,时年74岁的白崇禧在台湾辞世。作为回族,他被安葬于台北的回教公墓。接到父亲去世消息后,白先慧立即赶往台湾。她与父亲感情深厚,因此悲痛尤甚。扫墓时,她注意到父亲墓碑的方向正对着大陆。像许多国民党将领一样,白崇禧生前极为怀念故乡,因政治立场限制无法返乡,墓碑朝向大陆也成了一种寄托和慰藉。
这一细节深深打动了白先慧,她明白父亲终其一生都在思念着故土。身为在桂林出生长大的她,远离故乡多年,对父亲的心情尤为感同身受。短短不久,白先慧便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:秘密潜回大陆,亲自回望故乡,替父亲完成这未竟的遗愿。
她向几位亲近的家人吐露心声,却遭到一致反对。原因简单而直接:此举极度危险。两岸关系紧张,加上美国介入使局势更复杂。白先慧身份敏感,一旦被发现后果严重。在家人强烈劝阻下,她暂时放弃了计划,但内心早已立下决心,等待时机成熟定会启程。
接下来的数十年,白先慧一直生活在台湾,见证着两岸关系的缓慢变化。直到1986年,她期盼已久的时刻终于到来。
1986年,我国上映了一部极具意义的电影《血战台儿庄》。这部影片首次客观肯定了国军在抗日正面战场的贡献,突破了以往对国军的刻板印象。早在1985年夏,影片后期制作阶段,李宗仁之子李幼邻从美国赶来大陆观看未加工的粗剪版,深受感动。影片正式上映后,蒋经国也在第一时间观看,他认为这是大陆对台湾政策开始放松的信号,不久便允许国军老兵回大陆探亲。
白先慧看到这部电影,二十年前的回乡念头再度涌现。她意识到时机难得,自己年事已高,怕再拖下去就没有机会了。这次,她坚定决心,不顾家人反对,执意前往。她说:“即使被抓,也值得。”
为了安全起见,白先慧选择经香港前往桂林。出发前,她特意联系了李宗仁的原配夫人李秀文。1973年,李秀文遵从李宗仁遗愿,得到大陆保护,在广西定居。得知白先慧计划后,李秀文邀请她抵达后住进自己家中。
从香港到桂林的旅程,白先慧心情复杂,既紧张又期待。抵达后,李秀文安慰她说大陆形势宽松,不必过分担忧,可以放心出行。白先慧虽未完全放松,在李家住了几天后才开始外出。为了避免引人注目,她刻意穿着朴素,看上去就像街头普通妇人。
几天后,白先慧确信没人识破她的身份,便搬出李家,住进宾馆,开始游览桂林美景,探访白家老宅和曾经的母校。白崇禧虽未能生前归乡,女儿终于替他实现了愿望。
离开前几日,白先慧感到此行圆满。当她去宾馆前台结账时,服务员微笑着说:“白女士,您的费用免了。欢迎您和家人常回来旅游或长住。”
白先慧震惊又紧张,急问:“你知道我是谁?”
服务员从容答道:“知道,您是白崇禧将军的女儿。白将军是抗日名将,有‘小诸葛’之称,谁会不知道呢?”
看出白先慧的紧张,服务员又说:“当然了,白将军也参加过内战,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。”
听闻此话,白先慧心中重重的石头落地,感动之情油然而生。她之前担心大陆对父亲的看法,此刻才明白大陆对父亲的尊重与宽容。
在机场称重行李时,工作人员发现有一件特别重,询问内容。白先慧坦言:“里面装着桂林的土和漓江的石头。”
工作人员笑了:“这是离乡游子的纪念品,那就免费吧。”
登机前,白先慧恋恋不舍,望向远处起伏的山峦,问工作人员能否拍张照片。获准后,她拍下此行最后一张影像,为这段旅程画上完美句号。
白先慧这次秘密“探路”给家人极大鼓舞。1987年,白先勇也返回大陆,但他不再伪装,堂堂正正地归来,因为他知道这片土地和人民已接纳他们。
随后,两岸交流日益频繁,最终开放“三通”。虽然两岸尚未统一,但民众对和平团结的期盼始终如一,相信祖国统一的那一天终将到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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